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第 26 章(第2页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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来了大媱几个月,她还没什么机会出京,如今这也算是个透气的机会。

而阮笛在京城没有故交旧友,当年她在军营里长大,是兵士们将她从死人堆里捡走,用一口口奶水和省下的口粮喂大的。她小时候还好,待长成个十几岁的半大少年后,就忍不住向往繁华之地,也因此到了京城。

京城的生活虽然还算安逸,但少有探亲的机会。一行人此去兴南庄,附近的大营里有个武官是当初将她抚养长大的姨娘之一,阮笛听说是这地,当即自告奋勇,打算差事办完了就去探个亲。

两人朝着风雪挺进,将京师纷纷繁华抛诸脑后。

在大祸临头之前拖延的时间最快乐,闻赋光现在就处于这么个状态。

出门在外第一晚在驿站过,程庄回她自己屋里用饭,她们另外几人在一处。这顿饭吃得很快,众人都累了,各自早早回了房。

在驿站,官员们是凭品级入住各级房间。简单说就是高官住豪华套房,还有人伺候;低级不入流的小吏就要去挤大通铺。

吃的也有差别,高官吃龙肝凤髓,小吏只能勉强凑合温饱,现实就是这么残酷。

但驿站竟然给她们几个护卫各分了一间房,闻赋光聪明地没有问原因。

她不问,你不说;她一问,你惊讶。

问了就没了,别做傻事。

待她一打开房门,竟发现原因就立在床边。

房间不大但很整洁,站在房门口就能一览无余。闻赋光赶紧进屋关上门,要知道她身后可都是来来往往的驿丞和杂役,他也不怕被人看见!

闻赋光说不清在此地见到他有什么感想,她背靠着门,与立在床边的姜栀棠两两相望,两人都没有开口。

自打那日从庙中仓皇逃跑以来,他们二人还是首次打照面。

该来的总要来的,闻赋光深吸一口气,故作轻松:

“巧遇。”

…………她的舌头怎么选了这两个字吐出来。

“你来这里做什么?”

…………这话听起来又很不客气,他原本就有些无措的神情变了,见他面露委屈,闻赋光决定闭嘴。

姜栀棠上前一步又顿住,看起来踌躇不定,复又鼓起勇气道:“你还生着气吗?那日我们在城外庙中相遇是偶然,并非我故意设计,我……”

“我没生气。”闻赋光打断了他的解释。

“是吗。。。。。。”姜栀棠应该安心些的,但他的不安反而被她过于平静的态度放大,“锦绣坊的掌柜发现了一对镯子和玉坠,是。。。。。。。”

“还你的,夺走你的首饰是我不对,所幸没有伤到你的名节,早该物归原主了。”闻赋光继续打断,偏过头去不看他。

“你要与我划清界限,是吗?”姜栀棠脸色苍白,直觉她要说些他不愿听的话,但脚步牢牢钉在原地,让他不得不承受。

闻赋光骑马骑久了有些乏,踱到桌前坐下,依旧不去看他:“此刻这间厢房里的你我二人,一个是天潢贵胄,另一个只是个芝麻小官,本就不该有什么交集。即便强求,恐怕也没什么好下场,不如趁此机会回到各自应有的位置。”

即便强求,也不会有好下场。姜栀棠咀嚼着她这句话,忽然感觉到深沉的悲哀。

“我很快就要娶夫了,把东西还你,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。”闻赋光话说得硬气,眼神始终看天花板,看墙,看烛台,就是不看他。

那日闻赋光喝到断片,完全不记得她对他到底做了些什么,而不记得就是没有,这些日子她就是这样成功说服了自己,一派理直气壮,毫无愧疚之心。

姜栀棠没有回应,几步扑到她身前——这突然的举动着实把闻赋光吓了一跳。但已经来不及了。他伏在她膝上,发丝披散下来,不经意地露出白皙的脖颈,微微啜泣。

他自下而上缓缓抬头,那双形状优美的眼眸中将落未落地噙着泪,清丽的美人面上反差地露出小狗般委屈的神情,端的是惹人怜爱。

他很显然是知道自己什么角度最勾人的,即使在落泪,真实目的却昭然若揭。

闻赋光紧绷的身体放松下来,她觉得她脸上现在应当已经火热起来了。

#&@¥。

她暗骂一句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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