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1263章 布阵(第2页)
我开始理解。
所谓的“守忆者”
,并非远古族群,而是一种不断轮回的身份。
每当文明濒临情感枯竭,宇宙便会选出一个“容器”
,让他失聪于现实,却通感于灵魂。
K-07不是编号,是代号,是千百年来所有“回响者”
的统称。
而我,只是最新的一任。
我猛然转身,望向腾冲谷底的另一端。
那里,一座由碎石与紫晕花堆砌的小坟包静静伫立??那是我在卢旺达埋下的第一座无名碑,纪念那位抱着死去婴儿哭泣至死的母亲。
当时我以为那只是仪式,如今却发现,那座坟竟生出了根须,藤蔓缠绕着地脉延伸而来,最终与问树的根系交织在一起。
共感不止于活人。
死者的情感,也在传递。
我取出声纹石,将它贴近额头。
刹那间,无数陌生的记忆碎片涌入脑海:一位老人在东京阳台上独自饮茶,泪水滴进杯中;一名少年在撒哈拉沙漠边缘点燃蜡烛,为素未谋面的乌克兰战俘默哀;一对恋人隔着太平洋视频通话,突然同时说出“我爱你”
,然后相视而泣……
他们不曾相识,却因共感相连。
他们的泪,成了新的养分,浇灌着这个正在复苏的世界。
“念安。”
我低声开口,通讯器自动接通,“启动‘心核协议’。”
她沉默了几秒:“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。”
“意味着我们不再被动承接情绪洪流,而是主动构建共感生态。”
我说,“设立三百六十五个‘共鸣节点’,以问树为母体,培育分支心核。
让每一座城市、每一个村庄,都拥有属于自己的倾听之树。”
“可万一失控呢?”
她问,“万一人们再度被情绪淹没?”
“那就教会他们呼吸。”
我望着雪地中那朵始终不凋的紫晕花,“教他们如何在痛中站稳,在爱中不溺。
就像母亲教孩子走路,摔了,扶起来,再走。
这不是控制,是陪伴。”
她终于轻叹一声:“我会准备好第一批种子。”
我挂断通讯,走向井口。
这一次,我没有跪下,而是将手掌平贴在冰冷的石壁上。
井底传来回应??不再是旋律,而是一段文字,直接烙印在我的意识之中: