庙会(第2页)
在树枝交错丛生中,生生撞断了一根又一根,勾住一堆堆的经络,“啪”地一声倒在了地上。
“噗”
一口热血喷出,努了努嘴巴,坚持不到一会终是昏迷了过去。
……
“哎哟,醒了醒了,可算醒了。”
许久未睁开的双眼猝不及防被着朝阳一刺,朦胧的视线勾勒出一个驼背弯腰不停忙碌的身影。四肢密密麻麻的疼痛感让楼沅力气全无。
那人端着一盆药走在跟前,热气腾腾,“来来,趁热喝了吧。”
楼沅看清楚眼前是一位清秀的郎君,额前覆了层厚厚的黑白相间的头发,恰好半遮挡住他的视线。此时他正在对着汤勺呼呼吹气。这药黑黝黝,散发出难闻的气味,还有……一大盆!
楼沅吓得微不可见地后撤一步,这么多年她还是第一次见喂药的用了盛汤的大碗,问道:“你是?是你救了我?”
“前日我躺在院中歇息,就听后面一阵动静,我还以为是猎物上钩,却没想见姑娘伤势惨重的躺在那里,不能见死不救啊,就将你给带回来了”男子解释道。
楼沅面露感激,又闻到身上干涸后的巨大血腥味难抑地皱了皱眉头。
男子显然料到这一点,将药碗放下拿过床尾的素衣,道:“姑娘看着正年轻,我一个大男人,也只会认点草熬点药,这包扎处理就要靠姑娘一个人了,那身是我的,不过都干净。”
楼沅自然不会嫌弃,撑着手勉强坐起来,道:“多谢了。”
“这药加了许多的药材我守着熬了几个时辰,功效很好的。”男子将碗凑近了一些,语气里的期待还有鼓励,“忍忍苦哈”
楼沅开口,带着一丝沙哑道:“这些……我都要喝完吗?”
“不不不,你只需要两勺即可。”
楼沅半信半疑,轻抿一口,药汁从齿间挤过每一丝细缝,停留在舌苔上充分地与整个口腔接触打架,她不禁龇牙咧嘴,如临大敌。
男子脸中带笑,乘胜追击。两勺下肚,楼沅捏紧双手,表情狰狞,却瞥见那人将剩下的就着大碗吨吨畅饮,末了用着粗布擦嘴,满意地来了一句“痛快”。
“哦,你别误会,其实这药是给我自己熬的,强身健体,我想着你正虚弱让你也尝尝。”
楼沅靠着缓了一会,遂起身便要行礼答谢:“多谢公子救命之恩。”
男子不在意地摆了摆手,砂锅里咕咕冒着沸,他转身用着纱布包着锅盖,紧着添了一点冷水。“姑娘睡了一日,想必也饿了。你先换身衣裳吧。”
弟子外袍已经被树枝刮得破破烂烂,斑斑血迹黏在勾线处,好在腰间的乾坤袋没丢,这是特意在走之前搜刮了师兄师姐留下来的各种灵丹妙药,还有长老珍藏的那些宝贝也被她一一拿去,好以备不时之需,谁能想竟这么快就派上了用场?楼沅自嘲一笑,也没看具体一口气吃了十几粒。
整理好了一切楼沅坐在木凳上。在这空隙她打量了周围,屋子并不大,用着最简易的木头劈成了块盖了屋顶铺满茅草。土泥混杂谷物的外壳砌上四周,几根碗口粗的树木支撑着墙角,这磨损程度应该是才搭不久。再看这位男子,她注意到他的一只脚还是跛的,有些畸形。
“呐,吃吧。”
不大的木桌上,只听见两个静静的咀嚼声。
“咕咕咕咕咕”
突然,门外飞进一只棕灰色,脖子上带有黑白相间串珠花纹的斑鸠停在男子的肩头上轻声嘀咕。
“行,我知道了。”男子举起并没有吃完的瓷碗,“跑了这么远,要吃点吗?”
“咕咕,咕咕”斑鸠绕着房屋巡视一圈,又匆匆飞走了。
楼沅草草地调整一会后,拿上男子帮拾回来的断妄,拱手道:“恩人,你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助的,只管提我一定竭尽所能。不知恩人尊姓大名?”
“我叫彪虎,自己取的,霸气。至于帮忙嘛,我也想不出来。小事,都是小事”彪虎自觉收起碗筷,一瘸一拐地走在水池边,温柔捞起里面打盹的蛙,宠溺地点了点它的头。
楼沅本想留点钱财好让恩人可以换掉那破破烂烂的衣衫,吃一些好的吃食。可她走得急,哪里带了这些,一时扫到断妄上的白玉吊穗,是她在雾织界表现最优得到的奖励,麻利取下放在木桌上。
她刚抬两步,就被彪虎突声打断,“你是修仙的吧。”
“在下九黎门弟子”楼沅回道。
彪虎慢条斯理地擦干了手上的水痕,转过身,一半的脸都隐在了昏暗中,夺目的晨光洒下让楼沅视线更为受阻,只瞧见他的嘴角勾起巨大的弧度,毫不掩饰他炙人混着不明恨意地眼神。
彪虎缓缓道:“那我要你帮我杀一个人”
“一个虚伪至极的人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