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另一手垂放在侧,修长如玉,青筋在手背交错,欣长的腿跨过,一步一步走近。
极其优越的骨相,锋利的下颚微仰,浓眉下的眸色如画笔点缀,噙着半抹戏谑。
节骨分明的手指握着椅子向后拉去,发出刺耳的摩擦声。
沈昀喉结滚动,上方的小痣扎眼到极致,坐在苏禾对面,苏禾下意识垂眼,未与他相视。
男人有些发热,将身上的大衣随意搭在椅后,伸手拉扯着衣领露出白皙得脖颈。
“父母之命,媒妁之言。”沈昀琢磨着这几个词,看向沈老爷爷:“好歹苏禾也是我带大的,您给她说媒,问过我了吗?”
男人垂下眼眸,语气逐渐冷却,如同夜晚降落一一片片禾,没有任何温度。
苏禾没有任何反应,乖乖的如同一个任人摆布的布娃娃,一点一点的将米饭塞入嘴里。
沈老爷爷脸色微僵,呵斥,“好了,吃饭。”
沈昀无言,可他那一声轻嗤,遍布全桌。
苏禾再抬眸,对上那张似笑非笑的脸,他稍稍托腮,眼底的戏谑浮光掠影。
她感受到桌下的动静,修长的腿朝着她伸出,黑色的皮鞋有意识的摸索着她的脚,一下又一下的捕捉。
男人刚触碰到她时,她已经已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收回,她像是看不懂他的暗示,垂眸,不理,乖乖吃饭。
沈昀轻“啧”一声。
没有再进一步,识趣,收回腿。
吃饭。
建议是他自己提出来的,他又在不爽个什么。
如果说男人心海底针,那沈昀的心肯定是太平洋底下的毫针。
前几天,沈昀普洱茶的茶瘾犯了。
给香港宅邸打电话,让佣人从他的收藏柜中取一饼上等普洱茶,和泡茶的紫砂壶一起空运到赫尔辛基。
昨儿上午他还在问江孝普洱茶寄到了没有,下午快递员就送货上门,立即让江孝泡上一壶给他杀杀茶瘾。
今晨,江孝猜他泡完晨澡还会再想喝茶,便提前泡好一壶,端上别墅二楼。
走动间,氤氲的白雾从古朴的茶壶嘴袅袅飘出,茶韵散发,气味清香绵长。
江孝呼吸着茶香,弯起嘴角淡笑。
不紧不慢地走进沈昀的起居室,放下托盘,站在浴室门口敲一下门:“先生,我泡了壶普洱茶,你要不要喝?”
虽然知道他会喝,不过还是要问一下。
等了几秒,没听见里面男人的回应,江孝心下奇怪:音乐声音不大,他不应该没听见我的话。
看看手表上的时间,高声再问:“先生,你泡好澡没有,需要我进去帮忙吗?”
等了几秒,里面的男人依然没有回应。
江孝大感不对劲,紧张地问:“先生,你没事吧?”“先生,你再不说话,我要直接进去了!”
沈昀眼盲之后,未免他独处时发生什么意外,他起居室的所有房门都不会上锁。
而此时江孝对他不回应自己话的理解,就是眼睛看不见的他,在浴室发生意外晕了过去!
赶紧打开浴室门,迅速扫视一圈浴室,没看到人。
向落地玻璃窗前的圆形恒温浴缸走去,还没走到,他就看见沉在水底、生死不明的男人。
三魂七魄被吓飞一半。
奔过去,先将男人的头捞出水面,一臂穿过他的腋下紧紧抱住,另一臂从水中抄起他的双腿腿弯,咬牙使劲将高大的男人从水中抱出浴缸,平放在地上。
拍拍他的脸颊:“先生?!”
再拍拍他的脸颊:“先生?!”
慌慌张张地给他做心肺复苏,十指相握交叉放在他的胸间,一下一下地往下按压。
按压五六下停住,捏住他的鼻子,掰开他的嘴,低头准备口对口做人工呼吸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