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她胳膊搭在窗边,手指紧扣窗户与门交界的那条线,绿化带边的枯树一直在往后退,眼瞳中开始走神。
好像他们之间一直是沉默。
沉默。
沉默。
无尽的沉默。
冬屿胸腔中被酸涩挤满,故作若无其事去问裴斌:“你过去看了吗?我们队里有几个人?”
裴斌还没说话。
路梁放听见声音侧着身子回头,没有放下手机,只是面无表情往后扫了一眼,神情很懒散,冬屿抬眼与他视线撞上,他明显顿了有这么几秒。
冬屿嘴唇动了动很快又移开目光。
裴斌说:“加你四个小——”
本想说小鬼,意识到路梁放在,他硬生生改成了,“加你四个小孩。”
“那边管理其实挺随意。他们监护人都露个面就走,也不核实是不是真监护人。人一多就是这样,规则摆在那里就只是摆在那里。”
一片寂静里,裴斌的声音格外清晰。
冬屿心不在焉地哦了一声。
路梁放似觉得她不可能出现在这,随口一问:“席老师还能同意?”
冬屿愣了一会,点头,幅度很小,但点了好几下。她自然不可能说是逃出去的。路梁放应该也是不信的。
见过她妈妈的都知道,她家教向来很严。
裴斌插话进来,“什么情况,你两认识?我记得你们都不在一个学校。”
冬屿解释,“我妈是老师,他是我妈一对一补课的学生……”
裴斌明悟,“倒挺有缘。还是同队。”
有缘无份算不了什么。冬屿对这件事的认知一直很清晰,她缓缓哦了一声,望着窗外静静飘下去的落叶。
路梁放烦躁地说:“你能不能闭嘴。”
裴斌抬手认败,特地在手机上打了一行字给冬屿看:别看他家爷爷和蔼可亲,这少爷脾气倒还挺差,没大没小。跟我家闺女一样呢。
冬屿:“……”
这直接当人背后说了。
她在电话手表上也敲了一行字:你才知道吗?
喜欢上这么一个人,是幸运也是不幸,冬屿垂下眼帘,捏着电话手表长久不说话。
沉默的时光永远安静。殊不知路梁放随意看了眼后视镜,两人手机屏幕上的字就都看见了。
他神情冷淡,突然把手机放下,手抓着顶棚上的把手,捏得很紧。冬屿和裴斌还没察觉到他的变化。
“………………”
司机率先打破僵局,“少爷。到葛家山附近了。”
一大人两孩子下车,冷风瞬间将三人裹挟在其中。冬屿双手一摸空荡荡的脖子,说:“我围巾好像落在车上了。”
她下意识看向路梁放,视线都集中在他身上、手边,眉头轻轻蹙着,面庞在天色的衬托下白得均匀,下巴被吹得红润。
路梁放只是冷淡地扫了她一眼,停顿后关上车门,“麻烦。”
“……”
是不打算管。
司机却打开窗,把围巾丢给路梁放。
路梁放:“?”
围巾只是停留了一会,少年直接丢给冬屿,对车里面的人冷声说:“你没手自己给吗?”
司机立马道歉。白影闪过。